消失的十七年LiluTsai

吃午餐前特意去摸摸你，跟你說要加油唷~
回來時，你已經不動了…

試著蓋上你的雙眼…但你還是那麼倔強…

小P，一路好走…

雖然我知道真相，但請原諒現在的我只能忍著…
但我答應你，一定會作些什麼，讓事情改變的…

阿強：

請容許媽咪最後一次這樣叫你：我的寶貝...咕嘰咕嘰強...

請原諒我曾經用人類自私的想法，命令你：不准給我死...

媽咪現在已經知道你的軀體是屬於你自己的...不是我的...

媽咪好自私...對不起...害你虛弱的軀體為了我，用盡力氣在撐著...

連醫生都訝異，這麼幼小虛弱的你…能存活至今…

對不起...我自以為的愛，害你多苦了好些日子...

我自以為讓你當狗狗活著...被我愛著...對你是好的...

曾經...你因為呼吸困難...媽咪用嘴巴幫你吸出鼻子的膿液...

曾經...你因為喝藥漿嗆到...媽咪再一次用嘴巴幫助你呼吸...

曾經...我因為想要讓你有活下去的動力，用嘴唇輕咬你的小耳朵和臉頰...

曾經...我們用眼神溝通...用鼻子磨蹭...

曾經...我天真的以為你的病情正在好轉...

現在...都變成了曾經...

強~媽咪好想再蹭蹭你的小鼻子...

雖然你的呼吸都充滿了生病的味道...

可是我願意...

只因為這樣可以看見你那圓圓的黑眼珠對我撒嬌...

只因為這樣可以換來你那小小的毛臉頰貼上我臉頰...

阿飛和小白在同一天走了...而你...神經症狀也開始頻繁地出現...

看著你不時痛苦的模樣...我試著尋找讓你好過的答案...

早上，媽咪從網路上的文章得到了答案...

媽咪知道你的軀體再也負荷不了了...

媽咪希望你自己選擇好過的方式...

如果你願意當小狗狗，那麼媽咪願意愛你一輩子~

不論你會有什麼殘缺...

如果你願意放棄這虛弱的軀體，那麼媽咪一定會祝福你的~

下午，看著你的抽搐持續超過五分鐘了...媽咪真的好心疼...

強~媽咪知道你好難受~可是媽咪無能為力~

媽咪不能在你抽搐的時候干擾你...媽咪只能在旁邊注意你的呼吸...

我好想作些什麼讓你知道我正陪伴著你...可惜當下的你是不會知道媽咪的動作的...

好不容易你停止了抽搐，慢慢地恢復著你的呼吸節奏...

媽咪鬆了口氣，回到電腦前面...希望你好好休息…

再回頭看你的時候…你已經不痛了…

謝謝你…連最後的一聲哀嚎都不願讓我聽見…

因為你知道媽咪是多麼的膽小與脆弱…

清理完你的排泄物…抱著胸口不再起伏的你…我是喜悅的…

因為我知道你不再痛痛了…我終於可以緊緊的抱著你…

再一次親親你的小臉…

抱著你…坐在電腦前面回fb的留言…拿起電話聯絡該處理的事情…

媽咪好開心終於可以抱著你分享我的生活…



最後一次摸你，你的軀體已經失去溫度…逐漸僵硬…

把我的手心放在你的胸口…

強~你會冷冷嗎？媽咪幫你蓋一條小被被…一路好走…

你~是我小心維護的夢~我疲倦地享受著~誰也無法代替你的光芒~

我~是我一碰就碎的太陽~我熱切的希望~能在消失之前得到信仰~

強~謝謝你讓我學會用喜悅的眼淚去面對死亡…

沒有人能教會我這件事…你作到了…

“最虛“改名叫“阿強“… 而我暱稱他為“咕嘰強“… 99/07-99/08/20

小白：

你是第二個，讓我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經驗的狗狗~

亦或許是你特別上相吧~

在看見收容所志工的網誌，這一窩最悲痛的母帶子的相片時，

多數的人類都會被你清秀的相貌及楚楚可憐的神情所吸引~

也因為你的可愛，一開始就有好心的叔叔向姨登記，

在你康復之後要接你回家好好的疼愛你~

是你引領著我與luffy排除萬難，趕在7/28公告期滿12天的前一天，

也就是7/27，從收容所將你們一家領養出來~

體型特別嬌小的你，卻有著滿滿的自信~

呼喚你的名字時~你的尾巴總是翹的又高又直~左右輕晃~

這窩幼幼裡面，封你為花美男應該不為過吧~哈哈哈~

8/17跟醫生回報體重時，發現你竟然瘦了60g，醫生有交代我要特別注意你…

除了比較常咳嗽之外，你的精神、胃口、排泄都很正常…怎麼會瘦了呢…

所以姨開始努力幫你進補~

8/19下午，姨帶小美跟妞妞姐姐去電梯旁的露台晒太陽時，卻有一陣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…

一進屋裡，我就急著去看看在陽台休息的你們~大家都睡的很安穩~

咦~小白躲在狗籠裡睡覺呢~四腳朝天，頭還歪歪的好可愛~忍不住偷摸了你一把~

這一摸…姨才發現你的身體似乎不聽你的使喚了…但是沒幾秒鐘， 你又恢復正常，只是看起來累了點…

打電話與醫生確認姨該處理的方式之後，趕緊將你移進客廳，協助你在軟墊上休息…

可是你卻有了精神，到處亂走，一直想要躲起來的樣子…

姨只好把你圈在一個範圍內，坐在地板上等待你過來我身邊撒嬌…

可是你卻出現和阿飛一樣的症狀了…早上才送走阿飛…姨的心裡還在痛呢…

反覆發作之後，姨發現地板上有血漬，趕緊電詢醫生，醫生要我檢查你是不是咬到舌頭，或是亂走時撞到受傷了呢…

當我跟醫生回報，確定你沒有咬到舌頭，也沒有外傷時，醫生說：那應該是呼吸道粘膜受損出血了…

我開始按照醫生指示，將你放在軟墊上，頭下腳上傾斜約15度，協助你將口鼻中的血水排出，維持你的呼吸順暢…

清理好之後，看你似乎鬆了口氣地趴在軟墊上休息，呼吸也漸漸趨穩，姨鬆了口氣再次跟醫生回報…

沒想到，在姨以為危機解除時…你突然大叫一聲…然後血水從你的口鼻冒出…

小白~對不起~姨大哭了…姨真的沒有那麼勇敢…

你勇敢的忍著痛苦，到最後一刻才大叫出來…

姨不哭了…姨知道你解脫了…自由了…

99/07-99/8/19

阿飛：

因為我是你的中途奶媽，所以哄你吃藥的時候我都不敢說：乖唷~媽咪餵藥藥~我只敢說：乖唷~姨餵藥藥~深怕彼此的感情建立的太深厚，日後送養會造成你的思念，領養者的困擾...所以我情願在內心說：阿飛乖~媽咪餵藥藥~媽咪最愛你了~也不願發聲讓你聽見...

這群幼幼裡面，你一直是最沒有人類所謂的特色的狗...一開始叫你"五白"，因為你四肢和尾巴都有白色的毛髮~後來叫你"阿福"，因為你傻呼呼的就像很有福氣的孩子~這是我給你的暱稱~不論是餵藥還是餵奶，你總是乖乖的等待，吃完了就靜靜地趴在我腳邊~休息時間你也都乖乖的自己找個角落睡覺，醒來了也不會抓門要求人類的溫暖，偶爾你想要撒嬌的時候，你總是輕輕地撥撥我的手肘，希望我能給你一個單獨的抱抱~而不是像活潑的幼幼犬一直往我腿上衝來~

觀察了一星期，我向小樹推薦你是隻適合他領養的寶貝~小樹也利用下班時間來家裡觀察你的個性與行為~又過了一星期，小樹打從內心認定你真的是屬於他的寶貝了~所以讓小樹決定了你的新名字：阿飛~

阿飛~你好聰明唷~換個名字叫你，你還是知道這是在叫你呢~看著小樹呼你的名字時, 你搖尾慢慢向他走過去的樣子，真的令在場的人類都很感動~因為我們知道，你們是屬於彼此的了，你們可以成為一家人了~

我們滿心期待著你長大後在草原奔跑的樣子~幻想著你會成為一隻英俊挺拔的帥狗狗~不是說好要一起去墾丁游泳的嗎？小美和妞妞姐姐都在等你長大呢~你怎麼...怎麼這麼突然就離開我們了？

本來活碰亂跳的你，傍晚出現神經症狀時，真的嚇壞我們了...半夜持續的嘔吐與抽搐，我知道你好痛苦...聽著你忽大忽小的哀嚎聲，到你氣若游絲的哀鳴...我只能輕輕的撫摸你，對著你說：飛飛，姨知道你痛痛~加油~你可以的~我們陪著你~

不停的幫你清除嘔吐物及確認你能夠正常呼吸...

看著你牙齦從淺粉紅慢慢變成白色...我知道你快承受不了了...

再等一下下醫院就開了，姨抱你去給醫生看，讓他幫你解決痛苦...再等一下下...

終究...一陣狂浪襲來...你幼小的身子實在受不住了...在你快不行的時候，阿強也出現癱軟的症狀，我處理完馬上就走回你身邊了...當我低頭要再親親你的時候~姨想給你愛的力量~你卻用眼角輕輕的瞄了我一眼...

我知道是時候了...我們的眼神交會完後...你的身軀不再起伏...小小的鼻子前面堆滿的衛生紙，也不再因你發出的氣息而振動...

飛：一路好走~我知道你是安心的走的...最後你閉上的雙眼...是給我的禮物...謝謝你...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嚎啕大哭...所以在送走你的驅體之前...姨只偷偷掉了幾滴眼淚...姨跟自己說：飛飛解脫了~飛飛不再受苦了~飛飛自由了~

處理好一切的事情，姨知道姨該稍作休息了...躺在床上的時候...淚水卻潰堤了...飛：對不起，姨是愛哭鬼...讓姨哭完就沒事了...我知道你正看著我呢...你放心，姨很謝謝你，真的，姨很勇敢的面對你生命的結束...姨知道其他幼幼還需要姨的協助...

想對你說的話，還有好多好多...但是姨知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，因為飛飛心裡都知道...

謝謝你給了我24天，讓我學習如何面對、接受、處理、放下關於生命的結束...

你是第一個用自己的生命幫姨上課的動物老師...

姨永遠會把你放在心裡...愛你...

五白改叫阿福~福氣啦~（預定領養人改叫他“阿飛“） 99/07-99/08/19